今晚,金爵就要各归其主。明天,第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即将在人们观赏获片的愉悦里,说再见。我们回溯几个高光时刻会发现,接过上海国际电影节“绣球”的,目力所及,很少有局外人——她和一群享誉世界的大导演维持长久的合作关系,也致力于发掘未来电影之光;她给潜在的优秀人才提供浮出水面的四个台阶,也思考、探讨甚至重置着中国电影产业的航标;她年复一年悉心浇灌城市的审美种子,也在如今打响“四大品牌”的合奏里能量。
世界、中国、城市,这是电影可以生产意义的不同层面,对上海国际电影节亦然。这个6月,关于电影,上海正在激发出最大意义的国际平台价值。
昨天一整天,是枝裕和都是在影迷的宠爱里度过的。日本大导演带着刚从戛纳摘下金棕榈的《小偷家族》来到上海,好电影和好电影人,并不在别处。
翻开这些年上海的展映片单,与戛纳“零时差”早已是旧线年南尼·莫莱蒂送来《我的母亲》,2016年伍迪·艾伦单元里包含热得烫手的《咖啡》。今年,“新鲜度”加码,从戛纳直飞上海的,是金棕榈作品。
“每年电影节刚落幕,我们的选片人就踏上新的征程,满世界积极联系名导、新锐。”上海国际影视节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王晔说。
让中国观众能第一时间看遍全球电影创作的风貌,肯定是上海国际电影节的追求,“但做戛纳或其他电影节的展映场,我们志不在此。而是要在好莱坞规则和欧洲审美之外,树立自己的品牌、作者、作品。”
日本导演冲田修一就是通过上海国际电影节这个平台,逐渐成长为观众熟知的中生代创作者。从十年前《南极料理人》到《去见瀑布》《莫西干回到故乡》,他在上海影迷的关注下国际影坛焦点。今年,他把新作《熊谷守一在的地方》带到上海,在上海大电影院打开一卷日本苦行僧近30年清修的“物语”。相似的案例还有导演克里斯·克劳斯、伊朗导演克斯罗·马素米、韩国导演李在容等,他们都在上海国际电影节被发现、被重视,如今都是各区域一线创作的重要力量。
戛纳电影节艺术总监蒂埃里·弗雷茂这次来沪做客,他惊讶于“转身即熟人”:“我遇见许多世界电影的重要人物,要知道我们一个月前刚在戛纳相会,这充分证明上海的吸引力和关注度。我相信,未来还会有新的作者在上海被世界看见。”
沸腾的人群是电影节不变的底温,也是中国电影产业的基座。于是,每年6月,中国电影的热流会从汇聚到长江入海口,从老牌到新锐,入局者众。身为平台,上海容纳各种关于中国电影产业升级迭代的愿望表达。这里做展映,做国际电影市场,汇聚制片、发行、放映、服务等全产业链从业者,也都是为了确立产业发展的风向。但同时,上海绝不仅仅关注产业与数值,而是带着审慎的目光,对中国电影的、未来负责。
比如今年致敬谢晋的特别单元,是上海国际电影节通过大师来为今天的中国电影,塑一面现实主义与艺术关怀的。比如金爵论坛,面对如今坐在风口浪尖的行业,这里过滤了所有的焦虑和喧嚣,让回归电影、回归内容、回归初心的议题,发出最大声量。这里会强调,“即便电影工业化也需要工匠,即使在娱乐性质的商业片里也得与艺术、内容缔结关系”。又比如,上海国际电影节为新人尤其是亚洲新人提供了成长的四个台阶:金爵短片、电影项目创投、亚洲新人直到金爵的联动机制和全流程产业链支持。此次亚新颁礼上,已成为国产电影创作中坚力量的导演宁浩说“回家了”,真意也正在此。
每年修复版的经典影片,无论中外都在“秒杀”行列。事实上,选择什么样的影片展映,表明了一个电影周公解梦 梦见洗头节服务观众的心迹。能把时间验证过的电影佳片请来上海,让影迷的阅片经历、审美经验甚至技术识别能力不断累加,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上海国际电影节在培育她的知己。
近年来,被请到上海的影史佳片,都兼具观赏与学术研究价值。维斯康蒂纪念回顾展,将横跨意大利导演一生的创作搬到上海的银幕,其中既有被认为开创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美学的《大地在波动》,也有被评价为“贵族挽歌”的《豹》。《2001:太空漫游》因库布里克追求的严苛秩序与仪式美学,被奉为“必须在大银幕上看的电影”。戈达尔的全本《电影史》的不只是观影体力,更有触类旁通的社会史和文学史。而日本导演小津安二郎的作品再次“光临”上海,《茶泡饭之味》和《东京暮色》定格的是“显见的世界、触不到的内心”。
长长的经典名单上还包括法斯宾德、沟口健二、爱森斯坦……上海国际电影节用21届、25年时间,用在整个世界电影史上留名的佳作,悉心浇灌审美的种子。无数上海、长三角乃至全国影迷就是在电影节平台上,看见最高品质的艺术追求与更为优雅的视听表达。有专家说,这个过程久而久之,影迷们已经并不只求眼睛的一晌贪欢。年年重演的开票后“秒空”,无不是审美的证词。
当审美的种子在时光里根系绵延,渗入城市的土壤,人们会为此对文化与艺术生出更大的期待,期待这座城市的文化节展能够长成城市文化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