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青春医疗职业剧《青年医生》自11月18日起登陆浙江、安徽、、天津四卫视。但是,与当时如火如荼的宣传相比,实际的收视却不尽人意。与此同时,“剧情雷”、“桥段假”等争议也随之纷至沓来。笔者注意到本剧片头出现“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字样,其实,倒不如将其中“雷同”改为“雷人”,则更可堵悠悠之口。
可以看出,导演编剧从一开始就在努力为观众制造惊奇。随着三个即将研究生毕业初入急诊科的实习医生的视角,一大堆陌生医疗名词的接踵而至,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可以给观众以惊奇之感。但遗憾的是,在《青年医生》中,我们所能看到的似乎大多是一种廉价的惊奇。
所谓廉价惊奇是与真实惊奇相对的概念,真实惊奇是来自观众本来期待和最终结果之间差别的突然,而廉价惊奇来自于人们常规的生活体验,一种至极的技法,所凭借的仅仅是观众作为受众不得不耐心接受的劣势。《青年医生》中展现的种种都是普通观众在看剧之前都能构想出来的情境。原本满怀期待地来看剧,结果却发现剧情完全按照自己原先期待的进展,丝毫无法体会到期待受限的快感。有很多观众在看后吐槽说,“没什么意思,从一开始就觉得那些人在演戏。”
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前几集那场由“一根风筝线引发的血案”。编剧似乎是想安排“大风起于青萍之末”的冲突感,但实话说这个安排在剧中似乎显得有点用力过猛。暂且不说穿着的跟消防说他是医生他就是医生正不正常,也不说欧阳开着私家车去营救伤患合不合理,也不说剧中那个双腿被夹血流满地仍气息平稳中气十足地嚎着“医生你救救我我不想死”的演技生不生硬,单就这个巧合本身的设置是否能够承当相应的意义就足够令人怀疑。
当然在这里不是要否认巧合作为成分构架剧情的重要性,没有情节就没有故事,而没有巧合就不足以推动情节的转折。高明的巧合可以驱动情节发展,让不该遇见的人遇见,让不该发生的事发生,让主人公的命运发生意想不到的逆转,从而使观众收获让人意外的惊喜或令人扼腕的悲情,震撼。但剧中的“那根风筝线”明显无法承担起那么重大的职责。
其实这一场连环车祸的还是摆的不错,这么大的一个事件放在开头原本足以博人眼球。但是似乎并没有为之安排什么值得深化的意义,短短一两集后匆匆过去,设置动机不明,后来也没见到什么明显的触发进一步结果的事件,就这么行云流水地过去了,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那场重大伤患是否狗血过头?这样沉重的意外惨变在剧中起到的作用如果仅仅是为了激发几个几个实习医的职业认知,不免让人无限唏嘘人命如草。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不能否认浅薄和没有维度深度的人的确存在,可是在作为小说戏剧呈现的时候却仿佛不该如此。《青年医生》到现在十多集,出场人物几十个,其中算得主角的都有六七个,可到目前为止却尚未发现一个特别出彩的人物。众多主角乍看倒是各有各明显的特点,但深究起来发现都是平平。虽有表面的跳脱情绪,却终究缺乏蕴藉的情感。
其中还有两场对话特别有意思。三个实习医实习第一天就眼看三个病人死亡,三个人经历不安,却都被太平间值班人侯伯所说出的极有深度的话。那句话是这么说的:“血是什么?是心之精华,是五谷之,人要是没有了血,就没有了灵魂。”这话写出来简直比作家都要文艺,也不知是不是在特殊的工作下待了太久以致了世情。还有一场,在争分多秒的抢救过程中,主任医师曾主任竟在病患尚未脱离生命时,一个特写镜头沉声道:“现在,咱们用国产的自体血液回收机,用自己的血救自己,患者少花钱,还安全。”继守灵人成了哲学大师后,主任医师成了国产输血机销售商,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影视剧是时间艺术,也是人的艺术,一部作品走到最后,或许终究还是该将重心放在塑造人物本身上来。为人物量身定制他所该有的举止言行,让他们为自己代言,而不是披着形形色色的皮,却众口一词地都说着作者想表达的的话。优秀的好剧可以令读者在入戏的过程中忽略时间的流逝,而不是隔上那么几分钟就被触到雷点出戏。
据说《青年医生》从筹备起就广泛往各大医院采风,了解真实情况,编剧更是曾在医疗行业沉浮十多年,不可谓资历不厚重。但是,现实的素材虽然可以让作品尽可能避免失真,但是它不可能取代创作本身。一个完整的故事绝对不能是几十个案例事件堆砌上完就完了的,它实在需要作者后天的匠心独运,需要将选择后的精彩事件巧妙安排成一幕幕紧促的情节,使观众身临其境忘记自己。如果只是情景的还原和术语的堆叠,那为什么不干脆称它为一部医疗行业说明剧。
不知道有多少人同笔者一样,当初是因为这个名字点开这部剧,当时怀有的初衷是希望能借以看到一代青年医者的仁心仁术,而不单是一堆俊男秀秀美图。其实何须这么多看起来惊心动魄的事情呢?将重心多花在人物的刻画和细节的描摹上,一些平常事已经足够。(原标题:剧评|《青年医生》播了十多集了,尚未出现特别出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