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一个有一张精致的面孔,瘦而苍白,有一把天籁般透明的嗓音;另一个很普通,胖而的脸,写得一手好音乐。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属于妖冶,属于雅痞甚至黑色幽默的音乐元素,它告诉我们什么叫做电子迷幻,什么叫做音乐文学。
原谅我无法把他们的音乐简单归于哪个纯音乐的门类,就像你无法去定义罗大佑的音乐形象而只好用「教父」一词去称呼他一样。
之所以称达明的作品为「音乐文学」,因为除了音乐以外,达明还带给我很多关于电影的音乐诠释,不是电影原声乐,却更贴近一个影迷对自己痴爱电影的喃喃自语。
黄耀明的电影作,1986年的《恋爱季节》导演潘源良,也是达明的填词常客,贡献过《大亚湾之恋》《没有张扬的命案》《四季交易会》(这首歌灵感就来自《四季商人》)《十个救火的少年》等等绝世好词;
填词不多的迈克,80年代曾是国际电影节的节目经理,华界最早认知阿莫多瓦、基斯洛夫斯基也是因为他的缘故。直到现在,他都在为引进的外语片翻译中文字幕(阿莫多瓦的几乎包办,伍迪·艾伦的相当大部分也是他翻译的),他为达明写的词,光名字就很电影了:《半生缘》《石头记》《爱煞》……
就更不用提林夕、黄伟文、周耀辉……2003年黄伟文说要写一首自己的的《Being Boring》以此怀念上世纪,于是便有《下落不明》。其中有句歌词写道:
80年代电影市场蓬勃,既有新艺城、嘉禾这些商业到骨髓的体系,艺术电影亦得东风便,跟现在内地趋之若鹜的观影热潮不上上下。那是一个黄金时代。
乔安娜亲手为她自己建立了一座「爱的坟墓」,然后就躺在里边长眠。法兰兹这样的男人是无法让爱变得热情如火的,就像一块冰本来就该和火保持距离。
道理都很简单,我们的心却看得悲哀无比。难道郎心如铁真是你竭尽全力也无法打动的心伤?达明一派用不紧不慢的哀腔怨调却唱出了比电影更的句子:
迷离的伤痛刹那透过黄耀明的水晶声音直白而平静地唱出来,这是区别与婉转的低回,更是让法斯宾德侧目的血色注解。
达明选用了一个单纯而极端的角度去演绎电影中布尔乔亚式关系让一个怎样地在爱的过程中失去自己。
达明的《后窗》也是略带紧张的节奏,唠叨而反复的音乐就像一个神经质的男人在自言自语,不动声色地揭露出电影中杰弗瑞那好奇又有些恐慌的心态。
刘以达是个喜欢用他自己的情绪加上固执的魅惑去创作的音乐人,所以他很情绪化地将他心中的「后窗」变成了一种略微的期待。
在那个无聊的年代,我们很多想法都需要达明的音乐来进行分解,仿佛这样才算完整的感受过一部电影带给我们的另类意义。
达明算是很早用音乐讨论爱滋病的一个演唱组合,旋律悠扬凄迷的同时,他们总是不忘记把一些唯美华丽的东西放进去。
光是歌词已经让我们眼花缭乱,有风声鹤唳,有肝肠寸断,还有那种伴着黄耀明长长拖音的恐慌与无奈,却在处用「独舞凌乱」来表现倔强的心,毫无疑问那是属于《故事》的心态。
每每听这首歌,我就会想像自己是一个到底的人,却还是像汤姆汉克斯一样去关心快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从未有更多一首歌来打动过我,音乐响起时,我面前像飞过无数枯草和灰尘,达明这一首歌就像将你的心上划开一道的伤囗,然后再去身在舔干它。
我知道黄耀明是个个性太强的音乐人,仅仅用婉转的腔调诠释音乐不是他的理想。所以出了这首暗涌,开腔一句就低沉如电影的开头。
那与电影中人物每一次心理状态的转变吻合之至,当我听到那句:「什么我都有预感时」脑中永远闪过耀东那操控一切的眼神,而梁朝伟满脸是汗地向你表达着的也是「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的。
我相信大部份会因为《暗花》而喜欢《暗涌》,因为喜欢《暗涌》和喜欢《暗花》,那平而啜泣的音乐中隐隐涌动的就如电影中一直让你透不过气的黑色潮涌:
两个同样寂寞的男人,也同样有着不正常的恋物痞,当然前者是因为失恋,后者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是与世界脱离的。
歌中唱着「」,仿佛为他们的恋物而喝彩,对着家里的东西说着让我们啼笑皆非的话,沙丁鱼则把他的家搞得跟超市一样堆满了杂货。
那些物就是这样排遣他们的寂寞的。达明用同样异与的欢快曲调告诉你关于恋物痞的生活,还说:
石头记的明朗就如一阵清明而艳丽的胭脂风吹过我心头,达明用一种细腻到极点的方式去演绎关于古典音乐的全部精髓。
我们看到小说和电影曾被刻画得缠绵极致的人物故事都被他们用艳丽的色彩深深赞美,那反反复复的旋律黄耀明唱来难得的高吭清亮,我们都无从去辩证他们这样的方式是否能将《红楼梦》中女人的恩怨情仇表现到位了。
孩子般轻松却不失的旋律在达明唱来真是通透而自然,那里边我感受到了《春光乍泄》中何宝荣的轻浮与顽皮,黎耀辉的慢板与。
在达明的歌里,同志不再是沉重而禁忌的题材,相反成了一种真诚而妩媚的感情。那种不分性别统统能感受的美与快乐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唱出来时就像在给你讲一部极端Cult的电影,十个少年自告奋勇去救火,最后却酿成一场悲剧,失去了两条生命。
在达明唱来是那样平常的音调,好似那最后嬉戏般的数数,没有刻意的卖弄气氛,干干净净的演唱,却让我们听得心潮起伏。
就如《天生狂》中那些的最终变成了他们胜利的乐章,反差总是让我们留意背后的。不信你就听那达明最后的叹息:马谡街亭败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