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帮我家孩子投个票吧”“今天继续投哟,一天3票哦”……相信不少人在朋友圈或微信群中都收到过类似信息,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人际交往的一种负担。
近期,浙江省教育厅发布通知,明确凡是涉及学生(幼儿)个人荣誉的各项评选活动,原则上不得采用面向社会的网络投票。这一让网友纷纷点赞支持,并被向全国推广。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无论是组织投票的教师,还是参与拉票的家长,大多对这种变味的评选形式不胜其烦。不过,也有业内人士认为,一些活动仍然需要借助网络投票,扩大参与度,因此不能对网络投票“一刀切”的否定,而是将其置于有关部门监督下,有序、公平地进行。
种类繁多、次数反复的网络投票,几乎成为朋友圈一道“风景”。实际上,无论是被邀投票者,抑或是拉票者往往都不胜其烦,但面对现实又无可奈何。
每当打开朋友圈,总能见到几个拉票链接,还有一些“求投票”的私信,这样的景象,令市民郭可一度很是厌烦。“一般是不回,有些刷得太过分的,可能就直接屏蔽了”。
去年9月,郭可的儿子入读小学一年级后,在参加校内外活动时,也被要求进行网上拉票,这让郭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才算是理解那些拉票的人也是没有办法,大这样,大家都在拉票”。
朋友圈投票,真是一种令人尴尬的存在。对方没完没了地拉票让人很反感,甚至一言不合就拉黑好友——这是女孩林雅丽对于朋友圈投票甚至拉票行为的评价。
“记得2014年刚上大学时,各种比赛、班级比赛都很流行使用微信朋友圈投票,我们当时刚接触这种线上投票,很多人带着一种集体责任感,积极发动微信上的亲朋好友帮忙投票,转发朋友圈。寡妇村里的风流事赢了,那是满满的集体荣誉感;输了,满满的惋惜感,想着如果每个人再多争取几票就好了。”林雅丽回忆说,当时的感觉是,“玩的就是人数与速度,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结局”。
“朋友圈投票玩的人多了,套也就多了,关注才能投票,一天只能投一次票,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刷票的业务。一开始大家接触投票还是挺热情的,后来就不想参与投票了,不想因为投票而打扰到一些人,甚至对别人的投票请求很反感。”不过,林雅丽发现这并非她能“左右”的,因为微信里时不时会突然来一条信息要求帮忙投票,“这个人可能是跟你关系很铁的朋友,也可能是很久不联系的人,甚至可能是陌生人”。
碍于情面,林雅丽还是会帮忙投下票。可是渐渐的,事情变得更复杂了——让你投票的人可能是好友,也可能是员、导师、实习领导等。如此的结果就是,不仅要投票,你还要拉票、发投票截图……
“投票从一个无关紧要的活动变成了一个可能影响你方方面面的任务,最后成了的新衣。最美校花、优秀团结班级、最可爱小朋友、最和谐部门……打开页面,给一个完全不认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投票。”林雅丽无奈地说,自己并不反对投票,“如果投票对他真的有帮助,实事求是的,可以帮忙投”。
她反感的是对方没完没了的投票请求、盲目攀比竞争的心理,甚至上升到,比如不投就不是朋友之类。
“尤其是给一些小朋友的投票‘××之星评选、最佳××’,我的大学老师也曾委婉地让我们帮忙投票。为给孩子拉票,有的家庭发动所有关系网,将投票链接转发到多个群以求点击,甚至找刷票公司。”林雅丽说,当然,朋友圈投票并不是过街老鼠,“人在江湖,难免会碰上被投票的情况,其实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求不过分的投票,能帮忙投票就帮忙,但不要玩得太大,有些人觉得自己人气爆棚,一呼就应,不消停地让人投票,最后只会让好友疏远”。
实际上,作为组织者的教师,也并不愿意花费过多精力在网络投票上。一名小学教师告诉记者,区里和学校举办一些评比活动时,往往将网络投票数量作为最终结果的重要参考,在一些时候,网络上的得票数,甚至会成为唯一标准,“一些活动本身参与度不高,推广经费也少,也是希望通过拉票扩大影响,成本比较低,效果又很好”。
这位教师称,在这一背景下,自己往往不得不将任务压到家长和学生身上,对投票次数、总票数提出量化要求,“变成一种变相的家庭作业”。这位老师坦承,无论是投票还是拉票,本不应是师生和家长的工作,但“如果其他学校、班级拉票,你不拉,就会被撇下很远,对班级和学校评比也会有影响”。
第一步,初尝甜头。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参赛,通过一篇名为“十万大萌宝宝大赛开始报名啦”的微信文章添加号,文章中称只要添加微信,发宝宝照片参与投票,就有机会获得一等,品可谓相当丰厚。报名参加后,不但不用交纳费用,还线元红包,从而信以,发动身边的朋友一起投票。
第二步,半信半疑。过了几天,发现宝宝与上一名的票数始终差一票。在加大拉票力度的同时,开始怀疑始终差的一票会不会是个骗局。然而客服告诉她,是因为有人在刷票。为了让自己的宝宝排名靠前,用客服介绍的刷票人代刷了2000票,一张票一元。
第三步,及时止损。刷票后,名次上升,第二天又下滑。刷票方主动联系,提出再刷一次,有希望拿到一等。在下,又掏4000元,排名一下冲到了第二。两天后,排名再次下滑。准备直接刷6000元的票,最后其丈夫陈先生知道后及时。
“孩子爸爸在调查后发现,大赛没有主办方,没有赞助商,怀疑是骗局,要求退款6000元被拉黑。发现上当后,便报了警。”谢思倩说。
对此,林雅丽说,曾经有所谓的自平台和她所就读大学的学生会合作,“有的参与,结果硬生生花了四五千元人民币刷礼物,最后得到了不到1000元的品,想投诉平台却发现什么信息都没有,就是个黑平台”。
这种“比赛为名营销为实”的操作方式并不罕见。根据在2017年的调查数据,43%的受访者认为,自己朋友圈里的拉票活动已经变成各种商家的营销手段。作为一次营销,主办方肯定更在乎活动本身有多大关注度,而投票数显然就是关注度的一个体现。至于哪个孩子是第一、这个比赛是拼实力还是拼爹,这往往就不在主办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直接依靠投票活动盈利。据报道,设置有刷礼物买票功能的投票页面,大多由投票活动主办方外包给第三方公司开发,而家长刷礼物花的钱,也大多进了第三方公司的口袋。站在利益角度上讲,商家肯定希望孩子和家长能多花钱买礼物。